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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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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鑒於在小龍城內吸取的教訓, 最終一家四口還是選擇了規避繁華地帶,離開小龍城之後沒過多久便又轉上了人跡罕至的深山野路,繼續翻山越嶺了起來。

白日趕路, 晚上露宿山野, 渴了喝山泉水, 餓了就吃幹糧野果或者打來的獵物, 就這麽辛辛苦苦地走了小半月後,歲洱最先跳了腳。

眼瞧著夜幕即將降臨, 眼前除了一座被荒廢了多年的破敗山神廟以外再也沒有什麽其他建築物了, 今晚肯定又要睡在破廟裏餵蚊子。

歲洱索性直接撂了挑子,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賭氣地將胳膊抱在了懷中:“什麽破路呀!我不想走啦!整日裏吃不飽穿不暖的還要天天在荒山野嶺裏面打轉,人家的鞋子都穿廢好幾雙了!”

邱意婉又氣又無奈:“怎麽就讓你吃不飽穿不暖了?你這小丫頭說話簡直沒良心!”

歲洱一指自己的雙腳,理直氣壯:“那我的鞋子確實都穿爛好幾雙了!”

這雙新鞋才剛穿上沒過幾日, 鞋底子都已經快被磨破了。

邱意婉也是奇了怪了, 明明都是在同一家店裏買的成品鞋子, 她和歲崇的鞋子無論怎麽穿都一直好好的, 歲洱的鞋卻總是壞, 像是她的腳底板上長了牙一樣。

“明日若是路過了村鎮就拐過去。”邱意婉好聲好氣地跟歲洱商量, “先給你買雙新鞋, 再帶著你去喝碗羊湯,行不行?”

歲洱撅起了小嘴巴,半信半疑地睨著邱意婉:“真的麽?”

邱意婉:“真的!”

歲洱:“要是沒賣羊湯、啊不、沒賣鞋子的怎麽辦?”

鞋子是次要,羊湯才是主要。

邱意婉哭笑不得,但沒拆穿歲洱的小心思:“沒賣鞋子的話你就只能暫時湊合著穿了, 不然總不能讓我們像是抱著歲歲似的抱著你吧?”

這一路上,小歲歲一直被爹爹抱在懷中, 困了就趴在爹爹肩頭睡覺,餓了就找娘親吃奶,不困不餓的時候,就坐在爹爹的臂彎裏欣賞山野美景,聽聽知了叫看看鳥兒飛,間或和爹爹娘親和姑姑互動一下,當屬最輕松最自在的一位。

歲洱耍無賴發脾氣的時候,歲歲正安安靜靜地趴在爹爹的肩頭睡覺。歲崇原本也沒想理會歲洱,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他沒那個資格去管教她,但這一路上眼瞧著這個小丫頭的脾氣越來越大,頭發也越染越五彩繽紛,

終於在這一次忍無可忍地開了口:“路上少爬高上低兩次鞋就不會壞的那麽快了!”

這丫頭簡直跟只猴子似的,安生不了一會兒,走兩步就要往樹上或者大石頭上跳一次,手打涼棚往前瞧瞧,再跳下來,唉聲嘆氣一次:“怎麽就看不到頭兒啊!”然後再往前走兩步,再跳上去看看,再唉聲嘆氣一次。鞋穿在她腳上真是糟了大罪。

歲洱的面子當即就掛不住了,一邊不高興地蹬著雙腿一邊指著歲崇向她嫂子告狀:“你看看他呀!你看看他呀!”

邱意婉的俏臉一沈,沒好氣地瞪著歲崇:“你少說兩句!”

歲崇:“……”

歲洱悄悄瞟了她哥一眼,內心略有些小得意和小竊喜,感覺她哥現在的失憶狀態也挺好,都不敢管她了。

歲崇的內心卻莫名其妙地憋屈了起來,特別想直接抄起路邊的棍子揍歲洱一頓,卻又心知肚明自己絕對不能這麽做,因為她是邱意婉的小姑子,是她亡夫的親妹妹,自己若是對她不敬,一定會惹來邱意婉的怒火和痛恨。

歸根結底,他是外人。自己若想同邱意婉在一起,肯定也要經過她小姑子的同意才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歲崇強行將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索性不再管調皮搗蛋的歲洱了,對邱意婉說道:“我去前面的山神廟看看。”說罷,便將歲歲交給了她。

邱意婉疑惑了起來,抱著歲歲問:“為何不一起去?”

歲崇:“我總覺得那座廟的氣場不對。”

邱意婉:“如何不對?”

歲崇:“似乎不夠荒涼。”

邱意婉:“啊?”

歲洱也是一臉懵:“都破廟了還哪分什麽夠不夠荒涼?”又嘟嘟囔囔地吐槽了起來,“咱們這一路上都看到過多少座破廟了?還全都建在雞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荒郊野嶺,也不知道是誰建的,能有人去祭拜才怪了!”

但她這句話卻忽然提醒了邱意婉和歲崇什麽。

邱意婉當即就陷入了深思,一邊回憶一邊說:“咱們之前也曾在一座廢廟裏面夜宿過,如我沒記錯的話,那座廟的外觀好像和這座廟一模一樣,門口還都立著兩尊笑口常開的狐頭人身像。”

歲洱一驚:“啊?總不能是那座破廟在追著咱們跑吧?”

邱意婉當即就白了臉:“瞧、瞧你這話說的!”怪嚇人的。

歲崇握住了懸於腰側的劍柄,直接朝著那座暗淡無關的破廟走了過去:“別緊張,我去看看。”

歲洱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緊張兮兮地盯著她哥的背影:“可我是真沒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呀!”

邱意婉思索片刻,道:“你哥也沒有發現明顯的異樣,要麽是咱們想多了,要麽就是咱們的本事不夠,窺不透這其中玄機。”

寬大破爛的廟門是半掩著的,歲崇推開門板的那一瞬間,生銹了的門軸還發出了“吱呀”一聲響,在死寂的空間中格外尖銳刺耳。

歲崇用冰冷的目光在破敗的小廟裏巡視了一圈,既沒發現異常,也沒感知到妖氣,更沒有聽到怪異的聲音,然而就在他邁入廟門的那一刻,周遭的景物驟然變幻,荒涼破敗的山神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座富麗堂皇的繁華酒樓。

樓高三層,豪華精致,飛檐翹角,雕梁畫棟;正門前的屋檐下掛著兩只紅色的大圓燈籠,在昏沈沈的傍晚顯得格外明亮;門框上懸著一方厚重寬闊的烏色牌匾,上面描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靈仙酒樓】

樓內人聲鼎沸,座無虛席,酒香四溢,歌舞升平。

歲崇站在酒樓的大門前,一股濃郁的非人氣息撲面而來,妖精靈怪應有盡有,推杯換盞齊聚一堂。

一條火紅色的小狐貍歡快地自門內奔跑了出來,行至歲崇面前的那一刻,變身成了一位身穿紅色長袍的俊朗少年,欣然不已:“白狼客官,你可算來了!”

歲崇冷冷道:“你認得我?”

狐貍少年:“此前您曾與家人們露宿過我們的一家分店,但奈何您與您的家人們都沒能將我們認出來,我們也不便主動露面。”

狐貍少年又緊趕著解釋了一句:“我們酒樓雖開設於人族地帶,但卻只針對非人群體服務。非人們在進入人族地帶之後大多都不敢行馳於繁華之地,以免被人族發現異族身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也就開設在了荒山野嶺之間,為來往趕路的非人們提供便捷,但難免也會有人族闖入其間,我們又不能暴露在普通人族面前,不然會遭到商會的重罰,所以有著嚴格的規定,除非客官是客官主動來尋的我們,不然我們絕不能主動露面。”

歲崇跟著那支鏢隊走鏢的時候也曾聽那些見多識廣的鏢師們提起過有這樣一座專為非人族提供服務的酒樓,只是當時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今日還真的被他遇到了。

“還有上房麽?”歲崇問道。

狐貍少年是這裏的店小二之一,立即回答道:“今日客滿,上房只剩下了兩間。”

歲崇點頭:“我們訂了,等我去領夫人過來。”

“好嘞。”狐貍少年垂手而立,畢恭畢敬。

別說是邱意婉了,就連歲洱也是第一次來到非人酒樓,感覺稀罕極了。

雖說這裏的裝修、陳設和服務皆與她們曾經住宿過的那些高檔酒樓沒什麽區別,但偏就因為它的隱秘而被籠罩上了一層神秘之感,更何況,在這裏任職的店員們還無論男女全是狐族,變成人形的模樣一個比一個俊美漂亮,跟進了盤絲洞似的,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大飽眼福。

心情都跟著變好了呢!

就是住宿和吃食的價格有些偏高,但只要一想到這裏沒有醜人,放眼望去全是令人賞心悅目的俊男美女,邱意婉就覺得這錢花的值!

而且人家這酒樓的建造也確實是既豪華又貼心。

上房位於酒樓的後院。每一間上房都帶有一個獨立的院落,前院是被精心搭理過的花園,還設有藤椅和秋千;後院有假山回廊,回廊中央是一片小型溫泉。

舟車勞頓多日,一家四口皆是身疲體乏,邱意婉把歲歲餵飽之後,直接將他交給了歲崇:“你帶他洗澡去,都好幾個月了,總不能一直跟我們女人一起洗澡。”說罷便無情地關上了院門,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疲乏的身體泡進舒服的熱湯裏。

歲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中洋溢著不可思議,急切地沖著緊閉的大門“啊”了一聲,卻沒有呼喚回娘親,小嘴一癟,眼眶就紅了,扭過頭去委委屈屈地看向了爹爹,仿佛在說:我娘好像不要我了。

歲崇哭笑不得,一邊堅決地抱著小家夥朝著隔壁院子裏走一邊略帶嚴肅地說道:“男子漢當獨立自強,總和女人一起泡池子成何體統?從今日起不許再和娘親一起洗澡!”

歲歲:“……”

邱意婉裹著浴巾來到後院時,歲洱早已舒舒服服地泡進熱湯中了,正靠在池邊閉眼享受呢,俏麗的小臉蛋被熏得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搭著一塊涼爽的濕毛巾,看起來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邱意婉立即取下了身上的浴巾,順著階梯款步走進了溫泉中。

歲洱半睜開了眼睛,視野中霧氣氤氳,但這並不妨礙她看清邱意婉,第一反應先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第二反應則是羨慕和嫉妒——她穿上衣服的時候也沒覺得胸有多大,怎麽脫了衣服之後這麽有料呢?跟兩只肥美的小白兔似的!

再低頭一看自己,頓時明白了什麽叫做“黃毛丫頭”。

歲洱絕望地擡起手,將搭在額頭上的濕毛巾往下移了移,蓋住了自己的眼睛,卻蓋不住內心的悲傷:為什麽我的那麽小?

邱意婉來到了歲洱身

邊,也舒舒服服地將後背靠在了池岸上,閉上眼睛享受了起來。

歲洱的鼻子也很靈,立即聞到了一股奶香味,按耐不住好奇地問了句:“你是生完歲歲之後才變得這麽有料麽?”

邱意婉志得意滿:“沒生歲歲之前人家也很有料。”又沒好氣地說了句,“本小姐實乃國色天香,真是便宜你哥那頭死狼了!”

歲洱:“……嘁,你自戀死啦!”

邱意婉紅唇一翹:“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歲洱不服氣道:“我們狼族的美人兒也多得很呢,你少把自己說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邱意婉:“可在你哥眼中我不就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麽?不然他為什麽不封你們狼族的美人兒為後呢?”

歲洱:“……”恃寵而驕!恃寵而驕!

緊接著,邱意婉卻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哎,也不知道你哥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覆記憶,我還想好好問問他到底愛不愛我呢!”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一天到晚不是折騰著我哥證明他愛不愛你就是正在準備折騰他的路上。

真是能作啊!

但又怪的了誰?只能怪她哥欠,像是有什麽怪病似的,就吃這一套!

歲洱絲毫不懷疑,邱意婉哪天要是照著她哥的臉扇兩巴掌,說不定還能給她哥扇爽了呢……

歲洱翻了個白眼兒,自動屏蔽了“愛不愛我”等字眼,只問關鍵問題:“你之前跟我說要去白虎國找人幫我哥恢覆記憶,但是到現在你也沒跟我說清楚你到底要去找誰呀?”

邱意婉:“逸行人。”

歲洱:“是個人名麽?”

邱意婉點頭:“嗯,一位隱居在萬山鬼谷中的精通些醫術的大奸商。”

這句話的重點實在是太多了,歲洱只能一個一個問:“萬山鬼谷不就是你和我哥遇到那個媒婆幻境的地方麽?”

什麽媒婆幻境?明明是萬惡的拉郎配幻境!

邱意婉不滿地睜開了眼睛,沒好氣地回答說:“萬山鬼谷之所以叫萬山鬼谷,是因為其內部密集分布著十萬大山,層巒疊嶂,覆雜危險,不僅邪祟兇獸橫生,還常年籠罩著毒氣瘴氣,是惡鬼冤魂們的聚集地,一旦進入,九死一生。我和你哥遇到的那個幻境只是位於其中一片深邃山坳中,逸行人則隱居於臨近白虎國那一側的某座山上。當初我剛從幻境出來的時候一時間接受不了現實的打擊,情緒崩潰,導致了流產之兆,就是去找逸行人保的胎。”

進入幻境之前,她只當他是千年狼妖,是異族怪類,是野獸妖邪,從未對他生出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外的第二種心思。

進入幻境之後,他們的記憶被封鎖壓制,被賦予了新的身份,毫無顧忌地相愛了一場。

在幻境被打破的前一瞬間,她還依舊沈浸在剛剛得知自己身懷有孕的喜悅中,下一瞬,喜悅就變成了驚愕。

重回現實,記憶回歸,她在震驚與錯愕中呆滯了好久,才逐漸反應過來,在幻境中的那三年全是假的。

他亦是一樣,面色青白,雙目赤紅,悲痛又無措地站在她的面前,與她相顧無言。

那時的她也掙脫不掉世俗的枷鎖,她無法想象,若是讓家人朋友們知道自己委身於了一頭狼妖還懷了他的孩子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她甚至害怕面對往後的人生。

忽然就不想活了。她一把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毫不遲疑地刺向了自己的喉頸。

他的反應卻比她更快,在簪尖即將刺入她肌膚的那一刻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她順勢一洩力,她的手就被他自己帶向了他的胸膛,她又趁其不備猛然翻轉了手腕,將簪尖對準了他的心臟,狠狠刺了下去。

卻還是沒能下的去那個手。

手腕忽然一抖,簪尖就歪了,甚至沒能刺穿他的衣襟。

下一瞬,她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她不由自主地癱靠在了他的身上。他抱住了她,卻始終沈默寡言。他是狼王,又怎能隨意帶一位人族女人回境?

一場幻境,將他們倆同時推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那時的她也才十幾歲,自幼養尊處優,卻在接連遭遇了父親與大哥橫死戰場和被迫遠離家鄉的變故之後又發生了這種事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繼續活下去。

“我帶你回家。”他忽然開了口,堅定不已地重申了兩遍,“我帶你回家。”

她根本不想跟他回家,她有自己的家,她也只想回自己的家。

小腹卻忽然傳來了如刀絞般的墜痛,熱流湧出,血染了她的衣裙,她的身心俱損,難敵痛楚,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之時,她已經躺在逸行人的醫廬中了。歲崇不在,逸行人端著一碗湯藥站在她的床邊,給了她兩個選擇:“這孩子你要是想要,就把保胎湯喝下去,不想要的話就算了,別浪費我的東西,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掉了。”

歲洱驚愕不已,猛然扯下了搭在眼睛上的毛巾:“你還保過胎呢?”

邱意婉嘆息著說:“你以為呢?每天都提心吊膽的,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孩子沒了。”

歲洱:“……”又是保胎又是早產的,這得受多少苦?

歲洱心疼地看著自己嫂子:“你那個時候那麽接受不了和我哥在幻境中成親的事實,怎麽還會想要留下他的孩子呢?”

邱意婉實話實說:“起初是沒想要的,但後來還是舍不得。那個幻境中萬般皆假,唯有入境者的身心是真,我若不愛你哥,不可能在幻境中與他成親,他若不愛我,也不可能在幻境中娶我,我與他心心相印,那孩子又是我們的骨肉,我怎麽舍得不要他?”

歲洱感慨道:“感覺好不容易啊。”

邱意婉:“是啊,為了保個胎,差點兒要了我和你哥的半條命。”

歲洱:“孩子又沒在我哥肚子裏怎麽就要了他的命了?”

邱意婉咬牙切齒:“因為歲歲是人狼混血,這天下除了逸行人之外沒人能保的了我的胎,所以他坐地起價訛我們倆!我在他那裏保了半個月的胎,我們除了每天要付給他三百兩金之外,還要額外再付給他報酬。他惦記千年狼妖的心血可入藥,便要求你哥每日給他放一碗心頭血,又覺得千年狼妖能打能殺,便要求你哥去幫他殺靈獸奪靈果,還要求你哥日日給他犁地曬藥挖井打水砍柴做飯!”

“……”

這是把我哥當驢用啊!

歲洱不可思議:“我哥就真的任他驅使了?任勞任怨的?”

邱意婉:“那不然呢?孩子不要了?你哥但凡稍有一絲怨言逸行人就會斷了我的保胎藥!”

歲洱:“……”你倆這孩子要的,真難啊!逸行人也是真的黑!

邱意婉:“那藥還苦的要命,我喝了整整半月,每次喝完都會惡心好久!當初從逸行人你那裏離開的時候,我和你哥皆是如釋重負呀,逃命一樣的走了!”

歲洱忽然憂慮了起來:“既然這家夥這麽黑心,讓他幫我哥恢覆記憶的話,是不是肯定又要痛宰咱們一頓了?”

邱意婉輕嘆口氣:“八成是的,而且他這人的脾氣還極其古怪,不是誰都給醫,全看他當下的心情。”

歲洱:“那怎麽辦?萬一咱們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他心情不好呢?”

邱意婉:“總要去碰碰運氣,萬一咱們運氣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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